山再高没有膝盖高(上)
FLYING现在站在山坡上喘气,这里是整个穿越最困难的一段——翻越垭口。四千多米的海拔,他听见有人在对他说着什么,于是扭过头,左侧斜坡上攀登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正对着他友好的笑着,见FLYINA看见了他,又大声说:“山再高没得磕膝头高。”,同时用手使劲拍打着他抬起的磕膝头示意,FLYING懂他的意思,藏民们有着山一样的气质和性格。FLYING又抬头朝上望了望,垭口还不知在哪儿呢,可是——山再高没有磕膝头高,FLYING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继续朝上爬去 ... ...
(磕膝头:四川话‘膝盖’的意思。)
10月1日
起床收拾完东西吃完饭已很迟。五个人背着包,在节日的早晨出发了。路上的人似很惊异又似见惯不惊。山岳已很热闹,一辆客车停在路口,四周到处背着背包的人。杂乱中上了车,全是陌生的脸,外地口音催促开车声,费力地提包、码包,人在放不下脚的过道里挤来挤去,边上的座位不知被谁占据了,嘈杂的声音里知道这些徐州的人早六点就到了成都,一片混乱中汽车启动了,回头看见PJ
在车下傻傻的挥手道别。这可怜的家伙,他原本也有一趟多姿多采的国庆之旅的。还未驶出成都市,BIGTOU就起身做了一个介绍,说同车的有来自徐州的、还有北京的、杭州的,、湖南的。这么多。不过也等于没介绍,看一下左右的人,不认识还是不认识,更不知道来自哪里。身边的家伙很会说话,一会儿就谈拢了。开始时很热闹,有人唱歌,其他人跟着都在起哄,很奇怪这些人怎么都认识。有女声唱起《西班牙女郎》,很惊奇这声音怎么这么专业,原以为是徐州领
队唱的,后来知道错了。边上的家伙也活跃了起来,他天生是个人来疯,于是他唱起了后来注定成为经典的《两只黄羊》,当然那时仅仅只是博得一阵热闹而已。他谈起了难忘的罗布泊沙漠之旅,深深沉浸其中,灵魂仿佛游荡在无边的漫漫黄沙中,多得让人无动于衷的海市蜃楼,比太阳还要大的红红得月亮还似照在他脸上。都江堰的堵车让人心烦意乱。然而,这家伙却是个难得的活宝,与他一起可以开心、可以愉悦、可以快意,哈哈,还可以延年,顿感臭味相投,惺惺相
惜。于是相互自我介绍,一副想见恨晚相。汽车顺着岷江边开凿出来的蜿蜒公路前进。焦心的堵车、漫长的路程,消散掉远道者的新鲜感,睡意席卷全车,车窗外翻腾着清凉的岷江水,一座座高大起伏的山绵延不尽。PP脱下帽子,露出了他的光头趴在前座的靠背上睡觉。他的女友是个很酷的杭州女孩,什么都不在乎的样,特别旁若无人抽烟时,仿佛整个世界只为她而存在。现在,她柔软的手轻轻放在PP头上,爱怜地摩挲着,温柔的手指弹钢琴一样轻敲着他的头,月色似
水浸入梦乡。 车到薛城驶出国道,拐进山沟。一直以来,看着溪流劈开光凸风化的山体冲出群山,形成陡峻的峭壁,头脑里就充满了大山深处的幻想。如今,汽车卷起灰尘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了。前面几辆自驾车老是挡着路,既不敢开快,又不肯让路。终于客车超过它们时,车窗边的徐州人又是比手势又是对着小车大喊“SB”,一路上他们都处于亢奋之中。“SB”,PP笑了,重复了一句,
北京人对这两个字总是更有一番体会。汽车继续朝着山的深处前进,地势渐渐升高,溪水更猛地跌落在岩石上,也更湍急。山体上的植被渐渐丰茂起来,姿态各异,色彩缤纷班驳,染靓了原本光凸粗糙的群山。建在半山地形险要处的碉楼、民居,俯视要览,恰似山民彪悍生猛的性格。每一步景致的变幻,都令第一次来到的徐州人兴奋不已,陡峭滑坡上负重行走的山民,山坡树林中突然出现的山羊,清溪旁造型怪异的树——世外桃源的面纱正缓缓揭开。
10月2日
两旁浓密的灌木枝不断扫过车厢,卡车上的人笑着、尖叫着躲避这些讨厌的树枝,拉上领子、缩起脖子、蹲下身子,挤成一团,拥在一起。有指挥喊:“左边!”,左边的人象潮水一样伏了下去,躲不及的被树枝抽中发出夸张的惨叫。一波未平,又是:“右边!”。颠簸的卡车配上欢快的人群,湛蓝的高原天空,远山外矗立的皑皑雪峰,色彩斑斓的山沟,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然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