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一件能装下两个我的大藏袍斜躺在温软的马料堆上,风吹过来醇厚马茶和甘松混和的特殊清香,马儿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快活的奔跑嬉戏,清脆的马铃儿在叮叮铛铛的自由歌唱,不远处连绵雄伟的雪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玛尼墙旁鲜艳的五色经幡在风中猎猎飞扬,风雨同行的兄弟们都围坐在身旁,夕阳温柔的映上我们微笑的脸傍,在这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望天空总是不一样的蓝,空气中都是一种昏昏欲醉的幸福味道。
让我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才能握住笔迟钝的记录这一路上那些琐碎的片段。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川北的骑着马看雪山的,我的最初计划是去边疆内蒙只身打马过草原,希望能去那遥远的地方找到我们日益磨灭消殆的“蒙古精神”。可在临出发前,无意中看到了小狼的“龙脉计划”,沿龙脉前行,攀越悬壁,绝岭长啸,实是诱人,俺立马就改变了原来计划,决定去泰岭亲近一下千年的峭壁悬崖,心意一定,就开始在坛子上死乞白赖的“缠打”小狼兄,强烈要求入队同行,还有点“先斩后奏”的去用高价买了上成都的火车票。可,小狼这“狠心”的家伙实在是太“坚不可摧”,最终还是“苦口婆心“的把俺这唯一的诚心报了名的“小女子”给无情劝退了。
无奈呀!我握着这张来之不易的火车票,心想,那就“顺应天意”去四川吧!于是在临出发的前二天,我到网上去匆匆忙忙的贴了个“乱七八糟”的川渝计划,很随意的做了三条不同标准的线路,打算走到那算那。以我一个北京哥们的原话来批评我,就是:你丫也太不靠谱了!
就在我准备上火车的前半小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驴友的电话,他说看到我网上的计划很希望能和我一起走第二条线――去朝拜那神圣的玛尼干戈,我在电话里郑重负责的向他强调了一遍这条路线的艰苦和路上不可预见的危险,可他却在电话那头信心百倍的向我保证:“绝对没问题”!“那好,明儿见!” 我当下决定在绵阳下车与这个陌生的驴友会合,然后和他一起自驾行川西。
在火车硬座上颠簸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后,晕晕沉沉的到达了绵阳,我和那个约好同行的驴友在绵阳火车站广场一碰上头,就决定乘天光尚明,马上出发,争取当天就赶到茂县。
绵阳到茂县一路都在塌方修理,甚是艰险难行,我们赶到茂县时都已经是深夜了,通过了此一段路的同行和沟通,我才发现这个陌生的朋友出行的目的和理念和我竟是截然相反的。正所谓“志不同,故道不合”,第二天待天一亮,我就起身整理好我的行装,迅速清楚的和这个同行一小段路的朋友把费用一AA,然后,在他诧异不解的目光里和他笑着道别。转过身把他絮絮叨叨的挽留丢在身后,我不言“再见”,故也不回头。
直了直我背着沉重的大包的脊梁,包里装着我那永不会丢弃的理想、良知、道德和尊严。我又开始一个人上路了。
半小时后,我背着硕大的包包站在冷清的茂县汽车站,歪着头盯着站牌上一个个古怪的地名,思量该何去何从呢?嗯,松藩,这是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我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了前几天在坛子上看到过一个去松藩骑马的贴子,在一通疯狂的电话轰炸后,我终于曲折的找到了深圳的小舟兄弟和顺江马队的电话号码。三分钟后,我跳上了开往松藩的班车。
坐在开往松藩的破烂小巴上,山路逼窄曲折,车停停走走,不一会身边就挤满了羌族和藏族的大哥大叔们。他们好奇的打量着我,并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和我聊天儿,他们说话的声音很是高亢宏亮,连笑声里都带着“震耳欲聋”的豪爽,俺和他们大声的说说笑笑,感觉比昨儿坐那舒适漂亮的小轿车里对着一个“楚楚衣冠”的虚伪笑脸要快活得多。